罗小平介绍:
毕业于景德镇陶瓷学院雕塑专业,获学士学位,后任教于上海同济大学,现旅居美国,任教于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梅萨公共学院。
罗小平参加了国内外50多次重要展览,并先后在中国﹑美国﹑新西兰﹑台湾举办个人展览11次,2003年应美国ASU 美术馆邀请, 举办《时代广场》作品展。9次获得国内外重要奖项。作品收藏于世界各地,主要有美国华盛顿白宫,美国凤凰城国际机场美术馆 ,美国里杨美术馆,芬兰赫尔辛基美术馆,美国ASU 美术馆,加拿大蒙特利尔美术馆,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瑞士日内瓦阿里亚娜美术馆,美国夏威夷美术馆,中国历史博物馆等。罗小平巳在许多国家的60多所大学和专业机构讲学表演。世界各地的许多美术刊物均有专题介绍和作品论文发表。《中国现代美术全集》﹑《中国当代美术1979—1999》等国家重要书籍;美国的《当代艺术》﹑《泥的创作》﹑《技巧和艺术创作》, 英国的《陶人》等书籍;澳大利亚的《艺术与认知》﹑法国的《艺术》﹑美国的《陶艺月刊》《工艺》﹑中国《雕塑》杂志均有专题介绍。此外,中央电视台﹑新西兰国家第一电视台﹑上海电视台﹑山东卫视、日本NHK电视台﹑美国菲尼克斯3﹑11电视台也有专题报道。
罗小平多次参加了国内外重要的学术性活动,并担任过策划人,提名人,评委等职。2004年罗小平受到美国总统布什接见。
一个中国艺术家在东西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矛盾与融合
——旅美艺术家罗小平访谈
旅美艺术家罗小平在中国沉寂了几年,近来,我们可以在国内很多展览和艺术活动以及媒体网络发现他创作的大量作品。他的作品展示了旅美之后的罗小平新的学术面貌和形象。 罗小平是一位在每一人生阶段都敢于获得、放弃,并又重新面对全新生活方式的艺术家。前些时候,罗小平在中国美院、西安美院、清华美院等近二十所院校和专业单位作讲座,其中有一个标题是“一个中国艺术家在东西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矛盾与融合”.作为一大批离开祖国到西方寻求发展的中国艺术家中的少数成功者之一,雕塑杂志社决定有必要用他讲座的题目对他做一个专访,因此有了如下的对话。 记者:能否谈一下你出国前的情况。你出去前,在国内圈里已有相当的知名度,是什么促使你放弃而“出走”呢? 罗:不是“出走”,对现在的人来说,地球只是一个村,我不过是在村东头住了一段时间,再到村西头看看. 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有理想,大部分人都无法从一开始就看到终点,生命中有一种东西牵引着,这就是自己的内心,内心为快乐而动,内心是最真实的.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想将来要当大学老师,因为大学老师有寒暑假,不坐班。这就是我年少时能看见的“天”。后来当了大学老师,思想又被“管束”着,而且穷到无聊的程度,虽身处名校,也算尽心尽力教学,已少有快乐,结束这种既看不到学术的前途且一贫如洗的生活就成为必然。 于是,挣钱成了当时的理想.后来,我办了一年的工厂,过了一把那种指使支配近百号工人的老板的瘾。当第一次怀揣着鼓鼓囊囊的钱包走在上海的南京路上时,巳没有过去的囊中羞涩,甚至觉得南京路就是自已的,这几乎是每一个“暴发户”都会有的心态。 某个电影里的台诗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当基本温饱不存在问题之后,才发现金钱是无法排解艺术家内心的精神孤寂,一年后我放弃工厂,做了工作室艺术家,那时三十出头,潜心研究传统文化,极力摒弃学院式的套路,随着渐渐名声鹊起,忽然有一天,觉得自已沉淫与为之努力的中国文化背景下的传统语境最多是一个区域文化现象,这种文化游离于世界文化潮流和当代艺术之外,我开始思考没有完全意识到的精神困境以及缺乏刺激的状态。 获得与放弃往往是必然的,我放弃了上海的大学教职,放弃了留学机会,放弃了工厂,放弃了已占领的“山头”,放弃了已有的舒适,放弃了合作的画廊.放弃好象不是生离死别,放弃也许就是轻松,也许就是新生的开始,未知永远让我心跳。 在美国我上了二个月的英文课,每个新生都必须写篇简短的英文自我介绍,我费了好大力气,完成一篇小学生的英文作文。现在,我享受着。)
记者:一般来说,大部分人建立起自已的“空间”,就不太愿意改变,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局限的固定的思维模式,这一定会影响艺术家的艺术创作。年青人就不一样,因为没负担,对什么都敢去尝试,你始终把自已放在一个年青人的心理背景中去面对,这是一种勇气和精神,也是一种心理素质和能力。当然,放弃也是有风险的,你是如何处理这种风险以及如何适应这个新环境的呢?
罗: 对我而言,所谓风险只是一种心理能否承受人们常说的所谓的失落,到一个新地方,新环境,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也没人有兴趣知道你的所谓的成绩,这大概就是我的所谓风险吧。我告诉我自己,忘记自已过去是个什么人物,这样心态平静;也告诉自己,不要以经验来评断事物和艺术,因为经验和知识来自过去,也来自狭小空间,只有重新接纳新东西,才能扩充自已,生命才会不断扬溢活力。我来到美国后,小则生活常识,大则进入社会圈无一不重新学习。英语,电脑更是不会。面对每一件事或每一个困难向美国人学说:“yes,I can”(是的,我能做),不轻易说:“No,I can't”(不,我不能)。“不会”说明以前没学过,“我能”说明了一种积极的心态。拒绝或无能为力对曾经能够取得成就的人而言,只证明自己心里年龄老了。
举个例子,我来美国后,时间巳不允许我再到学校系统学习英语。我需要花费更多时间进行创作,参与展览和学术活动,英语只能在工作和生活中学习,解决一般英语交流并不困难,当有一次美术馆安排我在我的展览中做演讲报告时,因为是非常正式的场合,不能使用口语化的英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用翻译替代,我的一个美国同事劝我说:如果你能用英文直接演讲,听众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这倒是使我想起来国内电视中老外讲中文的收视率和亲和力就是不一样。最后我鼓足勇气用中国口音还夹杂自己的PING-ENGLISH(美国朋友戏称我的英语)做完了一个正式演讲。当时掌声一片。甚至还让个别老美听众感动的哭了。只有我知道,就那样还是我用中学生练英语的方式,苦练了一个星期的美国式演讲。此后,我又做了几次多达几千艺术家的重要场合的幻灯学术演讲。有了第一次,我巳然没有畏惧了。如果在中国,我也会大爷般的象一些艺术家一样,英语交流和电脑操作等让别人替代。当然,替代能暂时解决问题,自已掌握却能开启新天地。
当然对民主一词的理解各国解释不同,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有名笑话:美国人和苏联人争论谁有自由。美国人说:“我们可以到白宫门口去游行,去骂罗斯福。”苏联人立即回应说:“我们也可以到克里姆林宫去游行,去骂罗斯福。”
正是在这样的追求民主平等的社会意识形态潮流背景下,后现代主义才产生出来,并取代了追求极端、突出艺术家主观意识的现代主义,成为当代艺术的主流;就象上世纪初科学工业兴起,带动现代主义取代为皇权宗教服务的古典主义,成为艺术发展的主流一样;历史的车轮总是往前进的,因此,居高临下说教感化的艺术形式在人性化的社会还有什么“活路”?!在大众成为高度世俗化主体的今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空,神圣、神秘被瓦解,艺术家的个性化主张、意志、技巧被消解。大众参予、对话、互动的艺术样式体现了对人充分尊重的意识形态,成为了潮流,因此,造大师造神的土壤没了,人为炒做出来的“大师”也没人信了。
这也就是如今为什么艺术作品从严肃的美术馆搬到室外,雕塑从高高在上的基座上搬到了草坪被观众触摸,音乐从高雅殿堂搬到广场平台,与观众互动,而且大众“想唱就唱”。今天我们看到,世界当代艺术主流下一切艺术形式乃是在尊重人性和自由的普世价值观之下的多元、包容和差异的产物。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切实感受后现代主义。最近,我又把来自新闻图片中的一幅幅公众人物肖像照片做成了扑克牌, 做这批作品前,我在美国向三位律师寻问了有关法律问题,得到的答案是只要对这些照片进行百分之十的修改就没有侵权,因此,我从网上下载了二百六十多位大众熟悉的各类公众人物图片,从某个角度上讲,近百年的历史,就是他们风云的历史。他们的形象都已经是公众熟知的符号,这些符号代表了一段段历史或让人们挥之不去的故事和事件。这些人物有已被定位的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也有被某些人定位英雄而被另外某些人定位枭雄的争议人物。而我并不介入个人的政治观点。
这些人物的图片选择部分来自美国的《时代周刊》杂志中“一百位最著名的人物”的名单中,他们是近百年来著名的演员、歌手、运动员、政治家、模特、国家领导人,宗教领袖等. 我从几千张图片中尽力找出最经典人们最熟悉的照片,然后用PHOTOSHOP软件处理成黑白的带有绘画和剪纸效果的图片,通过电脑打印下来,再在他们脸上画一些与人物身份相关的图案符号,最后裁剪做成陶瓷贴花纸烧制在景德镇的瓷器上。扑克牌本是一种游戏工具和赌具,我制作的公众人物的扑克牌因瓷板的自然属性,更显的易碎与危险,最后,我把它做成可以多种组合的装置。每个装置的意义都不尽相同。《游戏—扑克牌房子》是套用了一种普遍流行的扑克牌叠房子的游戏比赛方式,不同的是用易碎的瓷板公众人物扑克牌叠成危险的大房子,这个过程的游戏已经赋予另外的意义;《赌具—多米诺扑克牌》,用扑克牌构成象多米诺骨牌:还有另外一个装置《通缉令扑克牌》等。这些扑克牌如果全部装置起来约有一个蓝球场大。 某种意义上说,人生不就是一场游戏?!不就是一场赌博吗?! 这个IDEA(主意)最初来自美军对伊拉克战犯的扑克牌通缉令的启发. 我喜欢用大众熟知并已符号化了的元素,这些元素背后承载着大多的内容.流行的、通俗的、大众化的都是我的喜爱,我用我的手段进行了重新组合装置。 我在尽力摒弃艺术家个性色彩与艺术技巧,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地玩,是我当前艺术行为的想法. 记者:今天你讲到了一个很重要又很简单的问题,艺术家为什么做艺术,因为艺术创作的过程是一个快乐的享受的人生过程。你的经历一定会对他人有所启发。最后谢谢你抽空接受采访. 罗: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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